两人冲出了大厅，来到楼底宽阔的商业广场。

“什么样的梦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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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手！”斑叶恼火地停下，用力推了女儿一把，“你不跟我回去，我就自己一个人回去！”

不一会儿，尤加利睁开了眼睛。

“你到哪儿了！”电话那头，成晓淑的声音非常着急。

整个大厅的人都向这边侧目，人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凶悍无比的短发女人，她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随着她的怒火颤动。

傍晚时分，尤加利曾经醒过一次，然而那时她太累了，所以很快又睡着了。

尤加利怔怔地望着母亲，“我……”

路人的注视让成晓淑感到尴尬，然而尤加利与斑叶却仿佛完全注意不到周遭人的眼光，她们旁若无人地责骂和辩解，斑叶狂暴的怒火让成晓淑惊奇，而尤加利的慌张则令她感到无法理解。

“我之前是要准备考试、再后来……妈！你别走，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“你好！能帮忙叫下救护车吗！我朋友晕过去了！”成晓淑对一位路过的阿姨大声求救，那人愣愣地看了看了看成晓淑怀中的姑娘，立刻开始掏手机。

“我梦见你是一个巫师，可以让动物起死回生。”尤加利望着天花板，“我们在一个动物很多的世界……你两次救活了一只小猫。

“少胡扯！我一分钱都没有见到！”斑叶又一次甩开了女儿的手，“我发现你现在说起谎来是眼睛都不眨一下，你在这里过你的快活日子，一个人舒舒服服地住公寓，大手大脚地花钱，你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情况吗？一个月联系不上你一次，你舅舅专程来一趟被你赶出家门，还连夜换地址，不让他找着你——你要山鸡变凤凰了，我们这些穷亲戚都成你累赘了！”
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，我怎么可能不要？如果我不要，我怎么会实习工资一发就寄回家——”

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尤加利的脸颊上。

“快来——！”成晓淑奔跑起来，“尤加利的妈妈也在这里——”

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没有跟你直接说回去救猫，而是一直跟着你到处买东西，想回去之后再说这件事。

入夜，赫斯塔一个人坐在尤加利的病床边。

然而，当斑叶扬起脸，赫斯塔竟发现她也满脸泪痕，仿佛挨打的不是尤加利，是她自己。

格莱普尼尔公司一层，斑叶拉着自己的行李穿过大厅，尤加利试图去拉妈妈的手和行李，但不断被斑叶甩开。

昏暗的房间里，尤加利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。

“有什么事，停下来说清楚，”赫斯塔望着她，“你——”

尤加利喉咙微动。

斑叶嘴角下沉，以不容辩解的声音呵斥道，“放手！”

“谁在逼你？”斑叶粗粝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回荡，“我只会怪我自己没用，养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！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吧，弟弟妹妹你都不要了，家你也不要了——”

在滔天的怒火下，斑叶的五官变得狰狞。尤加利仍然死死抓着母亲的衣袖，哀求地望着她。

尤加利缓慢地将目光转向身边人，极轻地叹了口气，“……我做了个梦。”

“妈、妈——你听我说……”

尤加利的声音就快哭了出来，“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呢……”

“……心脏撕开了的感觉。”（1）

——

（1）来自我的朋友毛皮玛丽，谢谢她和我分享这个梦并同意我写进小说里。